【大唐双龙传/跋锋寒篇】逆水 （6-8）
[大唐] 跋锋寒篇 逆水
午后，
山颠，
遥相对峙。
“跋兄请。”
徐子陵淡然一笑，
看似随意的站姿，不露半分破绽。
我看着徐子陵负手而立，
看着他淡漠的、带着遗世独立的孤傲，
莫名的、竟忽然有了一丝恼意。
“跋兄今日为何剑带杀气，不似过往的沉潜呢？”
徐子陵淡雅的嗓音带着掩不住的兴味。
我心里一凛，
收摄心神，剑指对方，
“所以你要当心，也许我真会乘机宰了你也说不定。”
是玩笑，抑或我内心的真实？
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在那一刻，
我突然很想真正拼杀一番。
不去管对方能否经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全然的投入。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
武道，即天道！
整个天地唯有自己和对方。
“叮！”
完美无暇的手掌分毫不差的抵在斩玄的剑脊，
伴着一声几不可辨的清音。
体内真气自然爆发。
一记避无可避的硬拼。
跌退。
平局！
——如果是不其他地点——可惜这里是山颠，而他正立于悬崖的边缘。
脑中一股冰寒划过。
时空在瞬间凝结。
我不是故意。
可是…………
就这样吧
——一个念头硬生生的破入我纷乱的脑海——
让徐子陵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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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爱我，”
……
“我恨！”
……
“残忍的你，没有心……”
……
“你真的会爱人吗？”
……
“你……”
……
“难道你是天生寡情的人？”
……
我是吗？
……
“老跋我第一次看你笑也……很好看！”
我……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跋锋寒这号人物岂非逊色很多？”
真的吗？
“我兄弟的话就是我的话！”
我们……
“我们当然是兄弟！”
那……
“如果老跋你受伤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
“如果老跋你受伤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
“如果老跋你受伤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
不！
眉心猛然间狂跳起来——本能在警告——强烈的似乎整个身心都震颤了……
……无力回天…………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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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跋锋寒篇 逆水 7
徐子陵跪坐在地上喘气,
“我还以为跋兄真想置我于死地呢。”
他略为苍白的笑着。
我没有杀他。
在最后关头，
我伸出我的佩剑，
将徐子陵拉了上来。
“若非性命相关，怎逼得出徐兄你的真本事？”
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如何瞒得过冰雪聪明的徐子陵？
但他却似乎信了。
——在该信的时候相信，岂非也是种难得的聪明？
我不够聪明。
所以我不信徐子陵对我毫不怀疑。
我不信寇仲真把我当作兄弟。
我也不信芭黛儿不远万里而来，是因为对我的爱与思念……
……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
（倒——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么老掉牙的台词？？）
站在我面前的荒原玫瑰比当日离开时清减了少许，
漂亮而野性的脸孔
少了几分热烈，多了些哀戚……
是因为我吗？
“你变了。”
她笑，
带点刻意的痛快，
“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变。”
——让人受不了的好眼力。
苦笑，
我也没想到啊。
“是报应。”
她无声无息的贴近了我的耳侧，
“我诅咒你……”
怨毒的声音，
似乎真能为人招来厄运……
……
“哈！”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厄运？
还有什么厄运能让我比此刻更痛苦？！！
（喂！小心说话！你绝对有可能比现在更痛苦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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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秋将至，
晚风拂过苇叶，“沙沙”的响。
芭黛儿已经走了。
当日我送她唯一的饰物也回到了我的手中。
紧握。
刺痛。
伴着碎裂的轻响。
摊开手，
掌心中破碎的珠玉
染着鲜血，
像一方破碎的真心……
……
是我负了她。
我知道：
从今天起，
芭黛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找机会杀我。
——大草原上的儿女，从来只会用鲜血来清洗仇恨和耻辱！
“那就来吧。”
我无声的笑着。
手一松，
珠玉掉落水里
……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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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跋锋寒篇 逆水 8
我们偷了和氏璧。
理由？
说不清了，
应该不只为那眼中的神采。
可是结果却太伤自尊。
连和氏璧的影都没摸到，
我们三个就被人赶了出来。
放弃吗？
徐子陵说：
“不，再偷一次。我一个人去。”
我震惊于徐子陵的坚决
却又平和得找不到挑衅的痕迹……
生平首次，
有无从入手的受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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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等待。
从做马贼到杀马贼，
等待猎物上门早已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小扒手出身的寇仲应该也是习惯于等待的。
所以，
就算再担心徐子陵，
他依然能找出些感兴趣的事物来乐一乐，
比如说……
“嘿！听说你小子昨晚去会佳人了，”
寇仲神秘兮兮的挨过来，
戏谑的挤挤眼，
“成果如何？”
……
努力压下一把掐死某人的不现实想法，
我再一次体认到了徐子陵好修养的来之不易。
“啧！说一下会死啊？”
寇仲不满的咕哝，
“小陵也是，你也是……不够兄弟……”（兄弟是酱紫定义的吗？）
我很清楚自己跟徐子陵的差别在哪。
也很有兴趣让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亲身体验一回。
只可惜，
老天没给我表现的机会……
好死不死的，
姓徐的小子偏偏在这时坠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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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可以仿效关云长刮骨疗毒、谈笑自若，
却永远无法对徐子陵的安危处之泰然。
异变突起，
前一刻还在胡搅蛮缠的寇少帅立时变了脸色。
我冷眼旁观。
看他不假思索，飞纵而上，
接住了半空的徐子陵
……
看他勉力化解下坠之势，
一口鲜血喷出
……
全无插手余地……
微微细眯了眼，
莫名的
从心里生出股愤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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